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耽于庸常散文
今天陽光真好,明亮亮的,走在路上,甚至能感覺出路旁剛剛冒頭的小草被陽光刺得癢癢的,睜不開眼。
我和兒子一起去給兒子買襯衫。走了無數(shù)次的永安路,逛了無數(shù)次沿路的大小商場,我已經(jīng)能準(zhǔn)確的掌握了哪家的衣服物美價廉,哪家的衣服價格偏高。甚至能估計出,給兒子買襯衫,質(zhì)量相仿、樣式相像的一件,大東方三樓學(xué)生區(qū)的要比爆米花、時尚前沿的便宜20到30元。不變的街道、不變的建筑還有每個專賣店、美容院、造型店里飄出的每日不變的歌曲,我走了又走、看了又看、聽了又聽,竟然從未覺得厭倦。我喜歡這種閑適散淡的感覺,慢慢地走、懶懶的看 ,春日遲遲,會讓人感到生活的平和和燦爛,平日里所有的勞累和苦澀,都似流水一般遠去了。
路上遇到一個小花攤。第一次看到開著桑塔納賣花的人,而且是個相當(dāng)時尚的女人。無意中,我瞥見了女人的手,有些粗糙,手上的粗紋出賣了女人用時尚服裝隱藏起來的辛勞,感覺她侍弄花草一定也很不容易。我被一盆口紅吊蘭深深地吸引住了,不大的花盆周圍流瀉著瀑布般的綠,更搶眼的是,那翠綠中點綴著半寸長短的筒狀小花,幽紅幽紅的,似艷麗女人的唇,烈烈的,牢牢吸住你的目光。35元一盆,我沒有砍價,買下了,因為我看到了女人手上的粗紋;氐郊,我踩著椅子把這盆吊蘭擺在間廳柜的頂端,覺得整個屋子立刻全綠了起來,綠得一漾一漾的。一盆花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染綠了我的心。
總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個胸?zé)o大志的人,常常沉醉于一種庸常、瑣碎的生活中:
喜歡回到老家,和坐在陽光里的女人們說笑,聽她們罵著男人、聊著孩子,說著七葷八素的話題;
喜歡扎著圍裙轉(zhuǎn)在廚房里,烙餅、搟面,為先生、兒子準(zhǔn)備一桌香噴噴的飯菜,嗆著油煙、熏著皮膚,樂此不疲;
喜歡聽著流行歌曲看小說,日子便如灑落的珍珠,泛著點點細碎的光,心也飄忽起來,不需助力,便輕盈著“已過萬重山”。
海德格爾說:“充滿勞績,但人詩意地棲居在這片大地上!笔前,我們的生活都不輕松,快節(jié)奏、高標(biāo)準(zhǔn)的現(xiàn)代社會里,誰一不小心都有淪為“車奴”、“房奴”、“蟻族”、“月光族”的可能,就如那首《把根留住》中唱的那樣:為了生活,人們四處奔波,像一首澎湃的歌……但這并不妨礙我們擁有幸福的生存狀態(tài)。正因為我知曉這個道理,所以我懂得給欲望“瘦身”,在一種平凡至極、平淡至極的生活中、在被煩憂遺忘了的天堂里自由徜徉。
生活中,我只是一個無官無爵、有來有去的小人物,是諸多小人物中最不起眼的一個,但我渺小卻不卑微,我相信,這世界上,總有一些人會記得我,就像風(fēng)會記得一朵花的香。我熾熱地愛著生活,那愛,像梵高筆下燃燒的向日葵,熱烈、奔放。
巴爾蒙特說:為了看看陽光,我來到世上。我相信,我也是那個到世上來看陽光的人,所以我常常耽于庸常,忘情流連在庸常的日子里,讓夕陽拉長我的身影,讓花香安妥我的心緒,就這么微笑著,親近陽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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