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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棲棲散文
陽光跳進窗子的時候,她才睜開了睡意朦朧的雙眼,對于一個長期當班主任的人來說,這樣的早晨美好得有些奢侈。窗外傳來陣陣鳥鳴聲,幾片云朵在蔚藍的天空徐徐穿行……這種愜意讓她有些不適應。
往年的今日,學子走向考場之時,也是她緊張糾結的日子。而今日,高考已與她無關。
她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來,信步下了樓。小區(qū)的花草帶露微笑,在陽光下生機勃勃。
六月棲棲, 在以往燥熱的天氣里,透過教室的窗戶往里瞅,那成摞成摞的復習資料,那一張一張的考試卷子,那深夜里依然發(fā)著滋滋響聲的白色燈光,那辛苦耕耘的學子鼻梁上度數(shù)日漸加深的眼鏡……日復一日地在她眼前疊加,刺傷著她的眼。
她和她的學生一樣,早起晚睡,沒有雙休,沒有假期,走路帶風,邋遢沒有風度。
于是,她就幻想著高考完會做的事情:回老家給父母做一頓飯,去想去的地方旅游,K歌K個通宵……那時覺得自己有無窮的能量,怎么耗也耗不完。
六月棲棲,送走一屆學生,又送走一屆學生。
今年,她離開了教學一線。她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很多分道揚鑣都是從六月開始的。
路過小區(qū)宣傳欄,旁邊的鏡子清晰地映出了她的容顏。她感到吃驚,歲月何時偷走了她的青春,抹去了她眼里的明媚?眼前這個蒼老、憔悴、體態(tài)豐盈的女人還是自己嗎?
莫名惆悵和失落倔強地控制了她。
電話響了,是朋友打來的:“想不想去西雙版納?”
“想啊!”回答果斷堅決。
告別以前的自己,再為下一段旅程準備。
六月棲棲,也許只有放緩腳步,才能體味生命的本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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